饑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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饑荒
果然人的本性不管過多久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。千年前的冉雲韶不出所料的，提出要一起去陽河。“我也想去看看，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麽忙呢。”
若是再早一天她如此說，桑天祿定然會連想都不想就拒絕。可自從見過自家弟弟的眼神後，他猶豫了。
桑嘉瑞看冉雲韶的眼神很奇怪，可那到底意味著什麽，桑天祿現在還說不好。但他能想到最大的可能就是，皇上想借冉家的手削弱他在窪國的地位。
不管那眼神代表著什麽，這都是他的王妃。盡管他不能保證，可他也要盡力不讓冉雲韶卷進這些風波中。於是他點了點頭。“去可以，但一切都要聽從本王安排。不許……”
“水桃，收拾行囊！”然而還沒等他說完，冉雲韶就歡呼著跑了出去。
果然，帶她離開的選擇是對的。不然就他這個單純的王妃，在榆寧還不知道被人怎麽欺負呢。
陽河的饑荒據說是百年一遇的災難，據傳那邊已經出現了人食人的現象。
饑餓不是最可怕的，可怕的是這樣的環境難免會帶來疫病。同時這樣的環境也能造就很多“怪物”。畢竟人的求生欲是不可小覷的。
這樣危險的地方，眾人一般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。可除了冉雲韶意外，還有一個姑娘主動要求前往。
“爹，您就讓我跟王爺同去吧。”史冰蘭跪在史鴻德面前，淚眼朦朧。“女兒知道此去危險重重。可正是因為如此，女兒才更不能讓桑王獨自面對啊。”
史鴻德坐在太師椅上，垂眸嘆息。“你沒有見過真正的災情，並不知道條件的艱苦。你從小到大錦衣玉食，怎麽受的住啊。”
“那王爺呢？他身為親王，何嘗不是身份尊貴？爹，您是知道女兒的心意的。雖然他成親了，娶了王妃。可女兒還是控制不住的愛他。至少讓我陪他一起，好麽爹？我答應您，一定會保護好自己，不被人吃掉。”
“你啊……”史鴻德擡眼看著自己女兒倔強的雙眸。“那你要保證經常書信回來，還有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。千萬不要逞能。”
“是，女兒答應爹。”史冰蘭嬌嫩的臉上終於展現出了笑容。
為了不跟上次在宮門外一樣，史冰蘭自己準備了馬車。雖然她很想跟桑天祿同座，可畢竟那馬車裏還有一個桑王妃。
若是平時，冉雲韶一定叫嚷著讓她過來。可今日，他們不是去玩兒的，他們是去救人的。這位頑劣的桑王妃難得的安靜了下來。
她回頭看了一眼後面載滿了糧食的馬車。“這麽多，應該夠了。也不知道被困在那裏的人有多少。”
桑天祿也是一臉的嚴肅，“到地方記得保護好自己，本王可能沒時間照顧你。你莫要亂跑，身子有什麽不舒服的就說。”
“你也是，有什麽不舒服的就交給我。雖然我沒有主持過這樣的事，但你可以交給我。”
桑天祿點點頭，但他心裏當然不是這麽想的。
陽河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，在災情之前，這裏都是一些貴門公子，小姐出游的最佳地點。一來離榆寧不遠，馬車三日內就能到。而來，這裏風景如畫。雖然景色比不上興朝，可這裏繁花似錦，生活要比興朝方便的許多。
可如今，這裏卻是哀嚎遍野。不知是不是錯覺，冉雲韶覺得這裏漫天彌漫著瘴氣。
小孩的哭聲跟女人的哀求聲夾雜在一起。有人哭求一口吃食，有人為自己被人啃食的親人哀嚎。
路邊的地上躺滿了人。他們就算沒死，也已經奄奄一息。
偶爾有一兩條不知道是狼是狗的路過，撿拾被人吃剩的屍骨，津津有味。
一下馬車，眾人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慘狀。盡管事先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裏準備，可史冰蘭還是一轉頭吐了出來。
她這次來沒帶侍女，水桃很有眼力的將手帕遞了過去。
冉雲韶倒是沒吐，可她的眼裏噙滿了淚水。
一個小孩看見他們衣著不凡，過來抓住冉雲韶的裙擺。“姐姐姐姐，行行好，給口吃的吧，什麽都行。我娘懷著弟弟，要餓死了。我娘要是死了，我弟弟也就沒了。姐姐求你們了，只要你們願意給我娘一口吃的，保住我娘跟我弟弟的命。我……我可以讓你們吃。”
“那小孩，松手，要不別怪我不客氣。”雖然看不上這個王妃，可不管怎麽說這也是自家主子，寧良驥還是站了出來。
冉雲韶擺擺手，示意他不要動。這位王妃完全不在意自己裙擺上的黑手印，她蹲下身子，雙手扶著小孩的雙肩。“我可以給你吃的，我也不吃你。但是你娘懷孕了，身子脆弱。你能帶我去瞧瞧麽？”
聞言，小孩那清澈的眼神立馬警惕了起來。“我說了，你們可以吃我。我年輕，柔嫩。我娘雖然懷著孕，但是年歲大了，沒有我好吃。”
冉雲韶知道他這是誤會了，心疼著解釋道：“這樣，你可以去我們馬車裏看看，裏面都是吃的。我們不餓，不會吃你，也不會吃你娘跟你弟弟。只是這裏人太多了，要是現在我們拿出吃食會被人爭搶，只怕會踩踏讓人受傷。所以你先去看看，等你相信了我，是不是就可以帶我去見你娘了？”
桑天祿沒想到他的王妃竟然還有這麽細心的一面，踩踏受傷，這一點他險些都忽略了。他擺擺手，示意寧良驥帶那小孩到馬車跟前。
可這小孩現在似乎只相信冉雲韶，拉著她的手怎麽也不肯松開。“你們有馬卻沒有吃，我相信你們。咱們悄悄地走，這裏的人都餓昏了，他們發現不了咱們的。”小孩說著，拉著冉雲韶的手往前走去。
冉雲韶的手很快就變得黑乎乎的，可她似乎並不在意。
果然，就如這小孩所說。路邊躺了很多人，有的哭，有的笑。有的還在唱歌。他們的車隊如此龐大，卻沒有一個人發現，上來爭搶。
“他們餓壞了，腦子不清楚。只要不聞到香味，不會有反應的。”小孩一副小大人的模樣，拉著冉雲韶的手，小腿倒騰的很快。
“那你呢？我瞧著你腦子倒是清楚的很。怎麽？難道你不餓麽？”冉雲韶終於勾起了唇角，她覺得這個小娃娃可愛的緊。
小孩驕傲的揚了揚頭，“我們隔壁有個孩子，生下來娘就沒了，他一直喝我娘的奶。所以我弟弟雖然還沒出來，但我娘一直有奶。她就偷偷地餵我。可前兩天，她奶沒了。”
“所以你兩天都沒吃飯了麽？”
“嗯~”小孩搖了搖頭。“其實我今天也吃了。白天我發現了一只老鼠，把頭吃了，身子給我娘了。我娘常說我運氣好，若我是個男子，說不定能當大官呢。”
此話一出，榆寧來的一行人都傻了眼。他們誰都沒想到，眼前這個灰頭土臉的小娃娃，竟然是個小女孩兒。
冉雲韶只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熱，卻一直沒讓眼淚落下來。她聲音顫抖著說：“那你真的運氣很好。沒關系，女孩子也可以有大出息的。”
“那姐姐，你穿的這麽好。你是大官麽？”
“我啊，我不是大官，我是嫁給了大官。”
“有多大？”
冉雲韶抿了抿嘴，看了一眼跟在身邊的桑天祿。“王爺。桑王，聽說過麽？”
“當然。我隔壁的姐姐就成天嚷嚷著要嫁給桑王。我娘說她瘋了，胡言亂語的。”
沒想到桑天祿的魅力都散發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了。冉雲韶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面無表情的王爺，心中突然燃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自豪感。“那我可能也是瘋了。因為我認為，我嫁給了桑王。”
“姐姐你沒瘋，你生的這麽好看，一定能嫁給桑王的。不過你不要想著做桑王妃了，因為我聽說啊，桑王已經娶妻了。”
“那可真是太可惜了。”冉雲韶假裝惋惜地說道。
“噓，小點兒聲，你們能跟我進來，但是馬不能。”小孩彎腰，似乎是要進一個樹叢中。
一路沈默的桑天祿此時終於開口了。他走到自家王妃面前，用強有力的手臂護在她身前，“小心，本王先進去。”
這次改小孩拉著桑天祿的手，而他則拉住自家王妃的。
冉雲韶嬌嫩的小手被一直粗糙的大手緊緊握住。桑天祿手心傳來的溫度似乎直接暖到了她的心窩兒。盡管是在這樣的地方，她的靈魂還是被帶走了。至於那不爭氣的靈魂去哪了，她也不知道。她只知道，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，他們一行人已經站在一個山洞裏了。
山洞裏惡臭撲鼻，裏面沒有什麽猛獸，也沒有餓極了的人們。只有一個婦人靠著石頭靜靜地躺在那裏。她的身下全是血。她的懷中還抱著一個面色鐵青，已經沒了生氣的嬰孩。
“弟弟出來了，真的是弟弟。娘，我帶人回來了。他們有好吃的。娘快起來吃口東西，吃完東西就有奶餵弟弟了。”小姑娘松開桑天祿的手，開心地朝著婦人跑了過去。
可就在她撲向那婦人的時候，那婦人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身子都已經僵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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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人的本性不管過多久都不會有太大的改變。千年前的冉雲韶不出所料的，提出要一起去陽河。“我也想去看看，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麽忙呢。”
若是再早一天她如此說，桑天祿定然會連想都不想就拒絕。可自從見過自家弟弟的眼神後，他猶豫了。
桑嘉瑞看冉雲韶的眼神很奇怪，可那到底意味著什麽，桑天祿現在還說不好。但他能想到最大的可能就是，皇上想借冉家的手削弱他在窪國的地位。
不管那眼神代表著什麽，這都是他的王妃。盡管他不能保證，可他也要盡力不讓冉雲韶卷進這些風波中。於是他點了點頭。“去可以，但一切都要聽從本王安排。不許……”
“水桃，收拾行囊！”然而還沒等他說完，冉雲韶就歡呼著跑了出去。
果然，帶她離開的選擇是對的。不然就他這個單純的王妃，在榆寧還不知道被人怎麽欺負呢。
陽河的饑荒據說是百年一遇的災難，據傳那邊已經出現了人食人的現象。
饑餓不是最可怕的，可怕的是這樣的環境難免會帶來疫病。同時這樣的環境也能造就很多“怪物”。畢竟人的求生欲是不可小覷的。
這樣危險的地方，眾人一般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。可除了冉雲韶意外，還有一個姑娘主動要求前往。
“爹，您就讓我跟王爺同去吧。”史冰蘭跪在史鴻德面前，淚眼朦朧。“女兒知道此去危險重重。可正是因為如此，女兒才更不能讓桑王獨自面對啊。”
史鴻德坐在太師椅上，垂眸嘆息。“你沒有見過真正的災情，並不知道條件的艱苦。你從小到大錦衣玉食，怎麽受的住啊。”
“那王爺呢？他身為親王，何嘗不是身份尊貴？爹，您是知道女兒的心意的。雖然他成親了，娶了王妃。可女兒還是控制不住的愛他。至少讓我陪他一起，好麽爹？我答應您，一定會保護好自己，不被人吃掉。”
“你啊……”史鴻德擡眼看著自己女兒倔強的雙眸。“那你要保證經常書信回來，還有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。千萬不要逞能。”
“是，女兒答應爹。”史冰蘭嬌嫩的臉上終於展現出了笑容。
為了不跟上次在宮門外一樣，史冰蘭自己準備了馬車。雖然她很想跟桑天祿同座，可畢竟那馬車裏還有一個桑王妃。
若是平時，冉雲韶一定叫嚷著讓她過來。可今日，他們不是去玩兒的，他們是去救人的。這位頑劣的桑王妃難得的安靜了下來。
她回頭看了一眼後面載滿了糧食的馬車。“這麽多，應該夠了。也不知道被困在那裏的人有多少。”
桑天祿也是一臉的嚴肅，“到地方記得保護好自己，本王可能沒時間照顧你。你莫要亂跑，身子有什麽不舒服的就說。”
“你也是，有什麽不舒服的就交給我。雖然我沒有主持過這樣的事，但你可以交給我。”
桑天祿點點頭，但他心裏當然不是這麽想的。
陽河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，在災情之前，這裏都是一些貴門公子，小姐出游的最佳地點。一來離榆寧不遠，馬車三日內就能到。而來，這裏風景如畫。雖然景色比不上興朝，可這裏繁花似錦，生活要比興朝方便的許多。
可如今，這裏卻是哀嚎遍野。不知是不是錯覺，冉雲韶覺得這裏漫天彌漫著瘴氣。
小孩的哭聲跟女人的哀求聲夾雜在一起。有人哭求一口吃食，有人為自己被人啃食的親人哀嚎。
路邊的地上躺滿了人。他們就算沒死，也已經奄奄一息。
偶爾有一兩條不知道是狼是狗的路過，撿拾被人吃剩的屍骨，津津有味。
一下馬車，眾人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慘狀。盡管事先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裏準備，可史冰蘭還是一轉頭吐了出來。
她這次來沒帶侍女，水桃很有眼力的將手帕遞了過去。
冉雲韶倒是沒吐，可她的眼裏噙滿了淚水。
一個小孩看見他們衣著不凡，過來抓住冉雲韶的裙擺。“姐姐姐姐，行行好，給口吃的吧，什麽都行。我娘懷著弟弟，要餓死了。我娘要是死了，我弟弟也就沒了。姐姐求你們了，只要你們願意給我娘一口吃的，保住我娘跟我弟弟的命。我……我可以讓你們吃。”
“那小孩，松手，要不別怪我不客氣。”雖然看不上這個王妃，可不管怎麽說這也是自家主子，寧良驥還是站了出來。
冉雲韶擺擺手，示意他不要動。這位王妃完全不在意自己裙擺上的黑手印，她蹲下身子，雙手扶著小孩的雙肩。“我可以給你吃的，我也不吃你。但是你娘懷孕了，身子脆弱。你能帶我去瞧瞧麽？”
聞言，小孩那清澈的眼神立馬警惕了起來。“我說了，你們可以吃我。我年輕，柔嫩。我娘雖然懷著孕，但是年歲大了，沒有我好吃。”
冉雲韶知道他這是誤會了，心疼著解釋道：“這樣，你可以去我們馬車裏看看，裏面都是吃的。我們不餓，不會吃你，也不會吃你娘跟你弟弟。只是這裏人太多了，要是現在我們拿出吃食會被人爭搶，只怕會踩踏讓人受傷。所以你先去看看，等你相信了我，是不是就可以帶我去見你娘了？”
桑天祿沒想到他的王妃竟然還有這麽細心的一面，踩踏受傷，這一點他險些都忽略了。他擺擺手，示意寧良驥帶那小孩到馬車跟前。
可這小孩現在似乎只相信冉雲韶，拉著她的手怎麽也不肯松開。“你們有馬卻沒有吃，我相信你們。咱們悄悄地走，這裏的人都餓昏了，他們發現不了咱們的。”小孩說著，拉著冉雲韶的手往前走去。
冉雲韶的手很快就變得黑乎乎的，可她似乎並不在意。
果然，就如這小孩所說。路邊躺了很多人，有的哭，有的笑。有的還在唱歌。他們的車隊如此龐大，卻沒有一個人發現，上來爭搶。
“他們餓壞了，腦子不清楚。只要不聞到香味，不會有反應的。”小孩一副小大人的模樣，拉著冉雲韶的手，小腿倒騰的很快。
“那你呢？我瞧著你腦子倒是清楚的很。怎麽？難道你不餓麽？”冉雲韶終於勾起了唇角，她覺得這個小娃娃可愛的緊。
小孩驕傲的揚了揚頭，“我們隔壁有個孩子，生下來娘就沒了，他一直喝我娘的奶。所以我弟弟雖然還沒出來，但我娘一直有奶。她就偷偷地餵我。可前兩天，她奶沒了。”
“所以你兩天都沒吃飯了麽？”
“嗯~”小孩搖了搖頭。“其實我今天也吃了。白天我發現了一只老鼠，把頭吃了，身子給我娘了。我娘常說我運氣好，若我是個男子，說不定能當大官呢。”
此話一出，榆寧來的一行人都傻了眼。他們誰都沒想到，眼前這個灰頭土臉的小娃娃，竟然是個小女孩兒。
冉雲韶只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熱，卻一直沒讓眼淚落下來。她聲音顫抖著說：“那你真的運氣很好。沒關系，女孩子也可以有大出息的。”
“那姐姐，你穿的這麽好。你是大官麽？”
“我啊，我不是大官，我是嫁給了大官。”
“有多大？”
冉雲韶抿了抿嘴，看了一眼跟在身邊的桑天祿。“王爺。桑王，聽說過麽？”
“當然。我隔壁的姐姐就成天嚷嚷著要嫁給桑王。我娘說她瘋了，胡言亂語的。”
沒想到桑天祿的魅力都散發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了。冉雲韶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面無表情的王爺，心中突然燃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自豪感。“那我可能也是瘋了。因為我認為，我嫁給了桑王。”
“姐姐你沒瘋，你生的這麽好看，一定能嫁給桑王的。不過你不要想著做桑王妃了，因為我聽說啊，桑王已經娶妻了。”
“那可真是太可惜了。”冉雲韶假裝惋惜地說道。
“噓，小點兒聲，你們能跟我進來，但是馬不能。”小孩彎腰，似乎是要進一個樹叢中。
一路沈默的桑天祿此時終於開口了。他走到自家王妃面前，用強有力的手臂護在她身前，“小心，本王先進去。”
這次改小孩拉著桑天祿的手，而他則拉住自家王妃的。
冉雲韶嬌嫩的小手被一直粗糙的大手緊緊握住。桑天祿手心傳來的溫度似乎直接暖到了她的心窩兒。盡管是在這樣的地方，她的靈魂還是被帶走了。至於那不爭氣的靈魂去哪了，她也不知道。她只知道，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，他們一行人已經站在一個山洞裏了。
山洞裏惡臭撲鼻，裏面沒有什麽猛獸，也沒有餓極了的人們。只有一個婦人靠著石頭靜靜地躺在那裏。她的身下全是血。她的懷中還抱著一個面色鐵青，已經沒了生氣的嬰孩。
“弟弟出來了，真的是弟弟。娘，我帶人回來了。他們有好吃的。娘快起來吃口東西，吃完東西就有奶餵弟弟了。”小姑娘松開桑天祿的手，開心地朝著婦人跑了過去。
可就在她撲向那婦人的時候，那婦人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身子都已經僵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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